溺音:即下节所说郑、宋、卫、齐四国之音。魏文侯问道:“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子夏回答说:“古时候天地和顺而四季运行正常,人民有德行而五谷丰登,不生疾病,也没有灾异,这样的时代称为‘大当’。然后有圣人出来,规定了父子君臣的关系,作为大家遵守的纲纪。纲纪确定了,天下才大安定。天下大安定了,然后制定六律,调和五声,弹奏琴瑟演唱诗歌来颂扬,这就叫做德音,德音才叫做乐。《诗》说:‘他的德音天下无不和应,他的美德在于是非能明。能明是非又能区别善类恶类,因此能做师长、能做人君。他领导着这个大国,能使人们都慈和顺从而又上下相亲。他的德行影响到他的儿子文王,他的德行没有可悔恨的地方。他已经受到上帝所降的福祉,又把福祉延续到子孙身上。’这就是说的德音的意义。现在君所喜欢的,恐怕是溺音吧。”
40.文侯曰:“敢问溺音何从出也?”子夏对曰 :“郑音好滥淫志,宋音燕女溺志 ,卫音趋数烦志 ,齐音敖辟乔志。此四者,皆淫于色而害于德,是以祭祀弗用也。《诗》云 :‘肃雍和鸣,先祖是听。’夫肃,肃敬也。雍,雍和也。夫敬以和,何事不行?为人君者,谨其所好恶而已矣。君好之,则臣为之。上行之,则民从之。《诗》云 :‘诱民孔易。’此之谓也。子夏对曰:案自此以下至第42节,都是子夏回答魏文侯的话。
燕女溺志:燕,安。溺,没。谓宋音所安唯女子,所以使人意志消沉。
趋数:是“促速”之误。
《诗》云:案以下所引诗句出自《周颂·有瞽》。
《诗》云:案以下所引诗句出自《大雅·板》。魏文侯问道:“请问溺音是从什么地方产生出来的?”子夏回答说:“郑国的音乐好淫滥而使人意志放纵,宋国的音乐只能投女人所好而使人意志消沉,卫国的音乐太急促而使人意志烦劳,齐国的音乐傲狠而怪僻使人意志骄逸。这四国的音乐,都是满足人对声色的享受而损害人的德行修养,所以祭祀的时候都不用它们。《诗》说:‘肃敬雍和地合奏共鸣,先祖的神灵于是来听。’肃,是肃敬的意思。雍,是雍和的意思。能够肃敬而雍和,什么事情做不到呢?做国君的人,能谨慎地对待自己的好恶就行了。君喜好什么,臣就会去做什么;在上位的人做什么,人民就会跟着去做什么。《诗》说:‘诱导人民很容易。’就是说的这个意思。
41.“然后圣人作为鞉鼓椌楬壎篪 ,此六者,德音之音也。然后钟磬竽瑟以和之 ,干戚旄狄以舞之 ,此所以祭先王之庙也,所以献酬酳酢也,所以官序贵贱 、各得其宜也,所以示后世有尊卑长幼之序也。鞉鼓椌楬壎篪:鞉,即鼗,一种鼓名(参见《王制第五》第22节)。椌楬,音qiāng qià,即柷敔(参见《王制第五》第22节及《月令第六》第43节)。壎,即埙,古代的吹奏乐器,陶制,大如鹅卵,形似秤锤,上尖下平中空,顶上一孔为吹口,另外前有四孔,后有两孔,吹奏时可按孔变音。篪,音池chí,乐器名,竹制,形似横笛,有一吹孔,另有六个音孔。
竽:音yú,古代的簧管类乐器,形似笙而大,据说竽长四尺二寸,由三十六支簧管组合而成。1972年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竽有二十二管,分为前后两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