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:高诱注:“导也。”按:《道藏》本、刘绩《补注》本作“喻”。俞,通“喻”。有喻导、引导义。 “施”:《道藏》本同。刘绩《补注》本作“所施”。
饱:王念孙《读书杂志》:“饱”当为“?”,字之误也。“?”与“噎”同,《说文》:“噎,饭窒也。”《说苑·说丛》:“一噎之故,绝谷不食。”语即本于《淮南》。
:高诱注:“踬,楚人谓踬也。”按:即跌倒义。 “今以为”以下数句:高诱注:“言以饱而不食,而不行,喻丹朱、商均不可教化而复学,故谓之惑也。”
社会的习俗废弛衰败,而非难学习的人增多:“人的天性有高低的差别,就像鱼的跳跃高度不同,喜鹊的羽毛混杂不一,这都是自然形成的,不能够增加减少,(因此不必要学习)。”我认为不是这样。
那种认为鱼的跳跃,喜鹊的羽毛驳杂,就像人就是人,马是马一样,它们的筋骨形体,是天然形成的,不能够变更。用这种观点来讨论学习,那么就不好同类而言了。
马在草驹之时,扬起蹄子,时跳时跃,举起尾巴而奔跑,人们不能禁止它;牙齿可以咬穿人的肌肉,咬碎骨头,翘起蹄子可以踢破人的脑袋,踢通胸骨。等到养马人把它驯服之后,再用高明的驭手训练它,用衡、轭来控制它,用辔、衔把它羁绊起来,那么即使让它越过险阻,跨过堑壕也不敢违抗。因此它的形体是马,马的样子不能够变化,但是它能够被人驾驭,这是教训它所造成的。马是个无知的动物,但是都可以通达人的气志,还要有待教训才能成功,更何况是人呢?
至于那些身心端正,性情美好,发愤而成就仁惠,慷慨而成就大义,善性能使人欢悦,不需要等待学习求教,而能够合乎大道的人,就是尧、舜、周文王这样的人;那些沉溺于酒色,放纵无度,不能够用大道来教诲,不能够用德性来晓谕,严厉的父亲不能够使他正直,贤明的师长不能使他转化的,是丹朱、商均这样的人;面颊细嫩,牙齿洁白,体态柔美,骨架匀称,不需要施加胭脂铅粉芳香,而姿态让人欢悦的,是西施、阳文这样的美女;齿缺、耳聋、嘴歪、臃肿、驼背,即使脸上涂抹白粉,画上青黑色的眉毛,也不能够成为美人的,是嫫母、仳倠这样的丑女。至于高贵不如尧、舜,卑下不像商均,绝美不如西施,丑陋不像嫫母的中人,就需要用教训来引导他们,用芳香的油脂来打扮他们了。
再说有杀死父亲的儿子,但是天下并没有人因此而疏远他们的儿子,这是为什么呢?因为儿子爱父亲的还是占多数。儒生中有行为不轨的,但是先王的学说不因此而废止,为什么是这样的呢?因为推行先王之道的人是多数。现在认为学习的人有过错而非难学习,这样就像因为一次吃噎了,而拒绝吃饭;一次跌倒,而止步不前一样,真是太糊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