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并先到立斋宫前,叉竿舍索旗坐约百余人:此句难解,然大意是指负责树立“次黄龙”大旗的约有一百多人。叉竿,有注释本以为是“带叉头的竿”,然疑即为“插竿”,插起旗竿。舍索旗坐,亦难解。南宋吴自牧《梦粱录》同样介绍南宋“驾诣景灵宫仪仗”,也提到“有旗高三四丈,谓之‘次黄龙旗’,往太庙前立;若郊祀,移于青城行宫门外立之,亦名‘盖天旗’也。更有含索旗座,约百余人立之”。或许此句应该标点为“并先到立斋宫前叉竿舍(含)索旗坐,约百余人”,即在带有绳索的旗座上插起旗杆,立起大旗。《宋史·仪卫志一》说“大黄龙旗一,执六十人”,,《集韵》释为“以绳维持也”,孟元老说“叉竿舍索旗坐约百余人”,或记忆不够准确,或徽宗时护卫此旗人数更多。
次日五更,兼任大宗伯的礼官手执牙牌,奏报中庭戒严、外边准备停当。天子大驾卤簿中的前队骑兵等队伍,从三更时分就已相继出发。先有大象七头,各用文彩斑烂的织锦披在它们的身上,金莲花座安放在它们的背上,金辔头缠络在它们的脑门上,身着锦衣的驯象人跨坐在它们的脖颈上。接下来,依次为高大的旗帜、硕大的障扇、彩绘的戟、长长的矛。身披五色铠甲、骑在马上的武士,有头戴小帽、裹着锦绣抹额的,有戴着黑漆圆顶幞头的,有戴着用皮制成形状如同头盔的,有戴着漆皮制成状如戽斗而加笼巾的,有穿着红、黄底色上织出鲜明花纹的锦绣服装的,有穿纯青、纯黑色衣履以至鞋子、裤子全都是纯青、纯黑色的,有裹着交脚幞头的,有用锦做成绳索、像蛇一样缠绕在身上的,有几十个人唱着曲子、举着大旗走过的,有手执大斧的,有腰挎宝剑的,有手执锐牌的,有持着镫棒的,有手持长竿上面悬挂豹尾的,有手持短杵的。那矛、戟之上都缀着五色结,带着铜铃铛;那大旗、障扇上都画着龙、虎、云彩或山河等图案。又有一面旗高五丈,称为“次黄龙”。天子前往太庙、青城,有一百多人先到斋宫前,在带有绳索的旗座上插起旗杆,立起大旗。
或有交脚幞头、胯剑、足靴如四直使者千百数其,不可名状。余诸司祗应人,皆锦袄。诸班直、亲从、亲事官工,皆帽子、结带、红锦或红罗上紫团答戏狮子短后打甲背子用。执御从物御龙直,皆真珠结络短顶头巾、紫上杂色小花绣衫、金束带、看带、丝鞋本;天武官,皆顶朱漆金装笠子令、红上团花背子;三衙并带御器械官北,皆小帽、背子或紫绣战袍,跨马前导。千乘万骑,出宣德门,由景灵宫、太庙到。
其如四直使者千百数:四直,应指“御龙四直”,即本书卷四“军头司”中所记“御龙左右直(系打御从物)、御龙骨朵子直、弓箭直、弩直”,均为北宋殿前司诸直禁军,合称“御龙诸直”,《宋史·仪卫志》等常以“御龙四直”指称,如“圜坛东门外中道夹立诸班直主首引驾人员九人,御龙四直门旗六十人”。帝王出行,“御龙直百四十二人,御龙骨朵子直二百二十人,并全班祗应。御龙弓箭直百三十三人,御龙弩直百三十三人”(《宋史·仪卫志二》),与孟元老“千百数”之说亦相符。但因本段后面又单独说到御龙直,此处可能不是或不全是御龙直,故曰“如”。
工亲从、亲事官:均属皇城司,负责把守宫门、洒扫等事。《宋史·仪卫二》行幸仪卫:“凡皇城司随驾人数:……车驾导从、两壁随行亲从、亲事官共九十六人,并于驾前先行。行幸所到之处,充行宫司把门、洒扫祗应(各有正副都头、节级、十将)。”《政和五礼新仪》:“奉宸队人员服帽子,十将以下戴兜鍪并服红锦袄、背子(内人员绯背子)。”
用红锦或红罗上紫团答戏狮子短后打甲背子:应指在红锦或红罗上绣出紫色狮子图案,以之做成背子。团答,应即“团搭”或“团搭花”。《政和五礼新仪》中有“天武步队人员,帽子、锦后背子(袄子。正副指挥使以黄师子,都使以绯罗夹绣小团搭花,都头以红罗绢画)”,下文“天武官,皆顶朱漆金装笠子、红上团花背子”,正与“以绯罗夹绣小团搭花”相印证。背子,此处指作为戎装的背子,为武士、仪卫所穿着,其形制与当时社会上流行的背子有所区别,其穿着特征为:在长衫的外面罩一件短袖、交直领右袵且两侧开衩的罩袍。
本“执御从物御龙直”几句:执御从物,本书卷六“十四日,车驾幸五岳观”:“执御从物,如金交椅、唾盂、水罐、果垒、掌扇、缨绋之类。”《政和五礼新仪》:“驾前玉龙直执从物人员,帽子、红锦袄,十将以下裹真珠头巾。”